作者已死。结构主义大师罗兰-巴特(Ronald Barthes)于1976年向世人宣布:The Death of Author. 简而言之,不管作者意图如何,文本只有在原作者身上才具有[一义性],文本一旦呈现与读者互动的遭遇中,读者以自身的思考和文化脉络,创造意义,作品的终极意义不再重要。作者已死成就了读者之生。不过理论往往是灰色的,作者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稍微改变一下叙事模式,就令读者不敢妄言。传统小说的叙事者多以全知全能者出现,偶也由主角和配角担当叙事者,而后现代小说中,叙事者身份便不再那么纯粹。
交互式文学。科技的发展使得文本有了新的表述语言,非文字、超文本、多媒体、时空错杂等,颠覆传统的创作与阅读方式给予双方自由的表达空间。作者好像真的“死”了,价值支点和统一人格都被取消了,人的行为完全出于“真我”。写作中的人格主体身份概念模糊,代之以“飘移的主体”— 无限可塑性。读者享有充分话语权的时候,对“真”“假”的判断也会出现偏差。突然想到了《黑客帝国》,不愧为史上最具哲学意味的电影。
身体写作。耶稣《福音书》中提到,引出内在的你,你将得救,不引出内在的你,留在里面的将毁灭你。女性主义倡导解放政治、情欲等,甚至连性别界限也在慢慢消融。法国女性主义学者西苏(Helene Cixous)在她的《美杜莎的微笑》中说,由于父权制文化一直占统治地位,妇女没有自己的语言,她只有自己的身体可资依凭。因而她主张“身体写作”、“躯体写作”。女性“通过身体将自己的想法物质化了;她用自己的肉体表达自己的思想。
女性长期缺乏话语权,在网络盛行的今天,她们有机会将心理、生理、生存空间、思想主张等暴露出来。以往幽闭封锁的女性世界,具有极大的神秘性,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终于难以抗拒了。
但“身体写作”正在越来越明显地祛除属于上半身的词汇,知识、思想、哲理、文化、传统、诗意等,而迈向更加张扬、叛逆和颠覆的“下半身写作”。《上海宝贝》的作者卫慧说道,“任何时候都相信内心的冲动,服务灵魂深处的燃烧,对即兴的疯狂不做抵抗,对各种欲望顶礼膜拜。”
卫慧、九丹、木子美…….这些人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当身体写作越发被视为色情文学的时候,事实上,它在远离真正的女性主义文学。
躯体神话。身体写作可以看作古老的身体神话在现代的复活,因为身体神话一开始就离不开身体的想象。比如,洪水神话的一个起源的解释是远古人排尿的生理需求通过梦幻而演绎成洪水。再比如,创世神话中天地的产生往往是天父地母的结合而成,希腊神话中宙斯的老婆赫拉就是大地神,中国有女娲与伏羲结合,印度《罗摩衍那》又有湿婆和乌玛女神产下山脉的故事。
至于现代,人们的寿命都在曾加,但身体所受的压迫和危害也是与日俱增,大气污染、全球变暖、核子爆炸等等,从中东的人肉炸弹、非洲的恶性病毒再到中国的非典,都是现代的身体神话版本。
其他。突然为那些孜孜不倦、废寝忘食撰写博客的朋友找到了一个理论依据— 这就是一种身体创作和身体神话。还是西苏的一句话,“写作乃是一个生命与拯救的问题。写作像影子一样追随着生命,延伸着生命,倾听着生命、铭记着生命。写作是一个终人之一生一刻也不放弃对生命的观照的问题。”
尽情地解放吧,挥洒自己的身体吧!
说到身体写作,似乎脑海里只有卫慧这样的人那样的作品的印象。
@查克:我对女性主义有一些了解,不过谈不上很深入地了解。我一直感觉,中国的一些作家在歪曲“身体写作”的内涵。
直接用“下半身写作”来替代了“身体写作”,作品自然就呈现出大家都知道的面貌。
但是,这些人的作品似乎不可能真正激发大家的阅读乐趣,反而是更多的以“色诱”的方式来满足某些需求。
我不觉得她们的作品有什么文学性可言。
坦白的说西岸的每次更新我都很期待,每次总是知道或学到不少知识,让人收益匪浅,正是看了西岸的《阿富汗的风筝》后这几天正在恶补《追风筝的人》!谢谢西岸我才没有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
@evacuee:受宠若惊!你的作品也同样令我期待。
作为思想载体一种形式,也是张扬个性的一种渠道,似乎现代人更多的是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我认为,文本有其产生的环境与意义……
关于身体神话,日本的产生也是身体神化的一种,以至于形成了日本人关于“性”的认识及态度……
文学从世俗走向了粗俗,有的甚至发出了腐烂气息。以身体写作的做法在一般人眼中无异于挑战中国的社会传统,挑战社会的道德心理底线。
越来越更不上西岸的思路了~
@pine:某种特定的文本一定会有产生的土壤和肥料,文以载道,作者要宣扬自己的主张和理念,他们并不愿意在网络文学(博客也应该是交互文学的一种吧)盛行的今天主体消融。
从创世神话的角度来看,世界多数民族都有共同的观点,这就是天父地母或原始夫妇神生育万物的神话类型。其幻想的发生原理在于人类用自己的身体为参照,通过两性的交融,从而将整个宇宙身体化。这种神话可以说是一切身体创作的根本源头。
@My-Hou:当代中国文学创作的确缺乏创造力、激情和精品,更多的是迎合某些可以称之为“俗”的东西。
另外,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高深,大家交流一下,不存在谁居高临下的问题。
“写作乃是一个生命与拯救的问题。写作像影子一样追随着生命,延伸着生命,倾听着生命、铭记着生命。写作是一个终人之一生一刻也不放弃对生命的观照的问题。”
很喜欢这句话。在物欲横流的社会西岸兄能静下心来读书真是难得,向你学习。呵呵
阅读了,有很意思的说。
@veidon:这句话的确说得很棒,大家可以共勉。
@today:thanks.
对文学是写作,对导演是影视作品,对艺术家是绘画、雕塑、音乐等作品…..,写作,不仅可以用身体。表达,可以不择手段。
身体写作,现在更多的是下半身写作,或者是生殖器写作。。
总之是把身体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浓缩。。
甭管用哪里写作,赚到钱了就是了。先不说写这些东西,吸引眼球为了谋生放到一边不说。
单是从社会这个群体来说,我们中需要这样的人。
@虫儿:有些错愕的说,不过这也证明了“下半身写作”那些人迅速殒落的重要原因。
@goomoo:在短时间内,大家会觉得她们的作品非常新奇、刺激,不过从长远来看,文学创作本身来看,她们是垃圾。
不可否认的是,行为艺术确是一种美,因为她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天赋……但正如苏格拉底所阐述的那样:很少有人能够充分而又合理地——这种合理当然也包括适当、适量、适可而止——利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从本质上说,行为艺术是一种对生活,对生命的诉说与描述,是对自然的敬畏所产生的。但是物欲横流的今天,有谁能够像《庄子》中聆听自然萧声的那位贤人那样对拥有对自然深刻而透彻地理解呢?所以我们不禁要问,我们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
[…] 跟时下卫慧、九丹、木子美这样的身体写作相比,《废都》的性描写又算得了什么?贾平凹显然含蓄很多了,当然这种比较并有些牵强。解禁,只是将《废都》作为一个文学作品还原其文学本质的做法,它还不值得大书特书。当它被刻意解读成一个重大文化话题的时候,它其实成了出版机构的炒作,成为有关群体的政治观发泄的超载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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