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讀完D.H 勞倫斯遺孀弗莉達的回憶錄《不是我,而是風》,感覺心里很亂,本來應該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感情,但我還是想把這些紛飛的思緒見諸筆端,說到那兒就是哪兒吧。哦,不是我,而是風。弗莉達以平實、傷感的口吻回憶著她和勞倫斯相知相愛到最后眼睜睜看著勞倫斯撒手人寰的全部過程。這部回憶錄中有很多勞倫斯的親筆書信,對了解勞倫斯生平、創作、思想,以致喜怒哀樂等等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勞倫斯出身于工人階級,父親是一位礦工,嗜好酗酒,不敬宗教,常常和工頭發生摩擦。母親是一位優雅知性的女人,一口流利的Queen’s English, 但是仍然同其他礦工妻子一樣出于社會底層。 這樣的家庭背景影響了勞倫斯的一生。勞倫斯畢業于諾丁漢大學,接受了師范課程的學習,他的第一個職業就是老師。17歲的時候勞倫斯感染了嚴重的肺病,他的身體就是那時垮掉的。25歲那年他招到沉重打擊,敬愛的母親去世,而后他又得了一場肺病,從此他再也沒有返回講臺。(注:或許這一段簡介是必要的,來源為 A Preface to D.H. Lawrence by Gamini Salgado)
《不是我,而是風》其實始于勞倫斯26歲那年。從獵奇的角度看,讀者一開始就會得到滿足。弗莉達那年31歲,并不美貌,又是3個孩子的母親,該經歷地都經歷了,她是”襯衣已經解開”的女人。勞倫斯就這樣一見鐘情,他認為弗莉達”是全英國最令人贊嘆的女人”。他們以火箭般的速度產生愛意,一周以后,弗莉達乘丈夫不在,讓勞倫斯”今晚就住下”,不過那時勞倫斯并沒有接受。弗莉達自己都覺得勞倫斯愛上她有點不可思議,或許弗莉達是”浸透了性的”女人;對待性的態度來講,弗莉達崇尚自由,”世界很快就是樂園”。筆者傾向認為勞倫斯具有Oedipus complex (戀母情結) 從后期的發展看,沒有弗莉達生活與事業上的協助,勞倫斯難成氣候。他們的私奔是很瘋狂的,拋夫棄子,全然不過家庭社會的壓力;交往六個星期以后,他們相約在查靈克羅斯車站,從此再也沒有分開。批評家很喜歡用傳統的道德觀念來看待這段情緣,其實那時的西方,至少在性的方面是比較隨便的,擁有情婦亦或情夫很正常。在 A Preface to D.H. Lawrence 中,筆者發現即使兩個人感覺如膠似漆的時候,弗莉達也曾經紅杏出墻。他們的許多朋友也是如此,所以這就不成其為道德問題,至少不是嚴重的問題。后來弗莉達的原配同意解除婚約,她最終和勞倫斯正式結婚。
國內評論家在談到其作品時都會冠以”對資本主義進行批判”之類的評語。只要一有對當時社會的一些懷疑、反對的聲音就是批判資本主義,中國人的確很喜歡上綱上線。那這樣看來幾乎所有現實主義的文學家都信奉socialism了?從回憶錄當中我看不出勞倫斯對勞動民眾有什么特殊感情,最多帶有一些同情,他有對社會不滿的地方,比如說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他被懷疑成間諜,一些作品開始的時候受到打壓從勞倫斯自述當中可以發現,他認為:雖然來自勞動階級,但無法和他們一起生活,因為勞動階級在視野、偏見和知識上的狹窄;而中產階級豁達,但膚淺無情,至多有溫情。人最好不要屬于任何階級。(注:以上部分觀點來源于《勞倫斯散文精選》)。勞倫斯其實站地更高,他要從宏觀上通過筆端關懷整個人類:
我無法把自己從自己的階級轉入中產階級的行列。無論如何,我不能因為那另一個單薄而不合邏輯的思想概念- 一旦它把自己排除在外,思想意識所剩下的也只不過是這些東西- 而失去我充滿激情的意識,失去我同我的同胞人類,同這片土地以及生長在它上面的生物的血肉聯系。
雖然勞倫斯在幾部小說問世後已經在文壇相當有名氣了,但窮其一生他都沒有發過財,也沒有真正進入過上流社會。他耐以生存的稿費也只夠基本生活開銷。有意思的是,勞倫斯從來都沒有抱怨過。
回到本書主題,不是我,而是風-真是一句絕妙好詞!心隨風動,自由不羈,但所有的足跡與快樂霎那間消散,你快步上前,抓住的卻是風,調皮又無奈的從指尖滑落。在勞倫斯心目中,弗莉達是獨具魅力的,伊始勞倫斯就下定決心,今生就要和這個女人共度,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一位學生愛上了教授的老婆。弗莉達以一種自然的口吻輕描淡寫地述說著這一切,仿佛冥冥中天注定,他們的相愛,他們對世俗的背叛。風是無形的,風卻能攫住心,所有的人不是都想跟隨風的腳步嗎?他們私奔後在伊薩爾河谷的那一段可能是最無憂無慮的美妙時光,而在回憶錄后期這種閑適讀者就很難找到了。時光總是短暫,他們在一起不過生活了9年。勞倫斯由于體質弱,時常生病,后期還常常吐血,在弗莉達的深切注視中他終于離開人世。年僅35歲,勞倫斯沒有子嗣。
我來了,一起走過,說要天荒地老,然而你先走了,如同風一樣,帶不走的是你偉大的思想;你凄迷的眼神仿佛要告訴我,你還有好多未盡的心愿,你還要關注你熱愛的世間。”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
他現在屬于另一個世界,屬于所有的要素。他是大地,是天空,但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勞倫斯,愛我吧。我親愛的勞倫斯- 他走了。我們埋葬了他,非常簡單,就象埋葬一只小鳥。我們-愛他的人們中的幾個埋葬了他。我們給他墳墓上灑上鮮花。當他的朋友和我往他棺材里放入許多含羞草時,我能說的只有”再見了,勞倫斯”。以后他被土壤覆蓋。當時,太陽的光芒照射在位于可以俯瞰他非常喜歡的地中海的旺斯小山上他的墳墓。
筆者暫且打住吧,我要向一個偉大的靈魂致敬!
我得加强自己文学上的修养,多读读世界名著。
更正信息:勞倫斯生于1885年11月,死于1930年3月,年仅44歲。相遇Frieda Weekly是在1912年,當時他27歲,弗莉達31歲。由于劳伦斯患有較為嚴重的肺病,據說他基本喪失了性能力,而弗莉達和一個叫拉瓦尼利的意大利人有染。這和《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創作有密切關聯。
如果對這一段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見這個 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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